麦克菲尔回到住处已是午饭时分,他们的饭食就摆在商人的那间客厅里。说是客厅,平时并无人去,只是为了装装体面,因此屋子里一股霉味,空气令人窒息。沿着墙壁整整齐齐摆着一套丝绒长沙发,天花板中央,吊着一盏镀金的树枝形烛灯,四周绕了圈黄色薄纸,以免苍蝇爬上去。戴维森没有来吃饭。
“我知道他去拜访总督了,”戴维森夫人说,“我猜想,一定是总督留他吃了饭。”
一个当地的小姑娘给他们上了一盘牛肉饼,不久,老板也进来看看客人的饭菜是不是都上齐了。
“我看我们有一位同住的旅客了。”麦克菲尔医生说。
“她只租了一间房,就是那么回事,”老板回答,“自理伙食。”
他看看这两位夫人,一副逢迎的神态。
“我把她安置在楼下,免得在这儿碍事。她不会来麻烦你们的。”
“是坐船的人吧?”麦克菲尔夫人问道。
“是的,太太,她搭的是二等舱。她要到阿皮亚去,在那里做个出纳员。”
“哦。”
等老板一走,麦克菲尔说:
“我想,她在自己屋里吃饭,一定很无趣的。”
“如果她搭的是二等舱,我想她还是在屋里吃的好。”戴维森夫人答道,“我不知道她是哪一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