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焦姆握住吊在横梁上的杠杆,鼓动皮风箱,在给炉子鼓风。
老司机透过他那大胡子,温和地笑了笑,说:“眼下手艺人在村里不会活不下去的,活儿有的是。瞧着吧,干上一两个礼拜,说不定就能往家里捎些腌肉和面粉了。孩子,农民向来看重铁匠。咱们在这儿吃得喝得跟资本家似的,嘿嘿。可扎哈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跟农民更合得来,这不跟着他叔叔种地去了。当然喽,这也难怪。阿尔焦姆,我和你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全靠两只肩膀一双手,就像大家说的,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嘿嘿。可扎哈尔却脚踩两头,一只脚踩在火车头上,另一只脚踩在庄稼地里。”他用钳子把炽热的铁块翻动了一下,然后一边思索一边认真地说:“孩子,咱们的事有点儿不妙。要是不能很快赶走德国人,咱们就不得不逃到叶卡捷琳诺斯拉夫或者罗斯托夫去。要不他们准会把咱们吊到半空中,像晒鱼干一样。”
“是这么回事。”阿尔焦姆含糊地说。
“家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帮伪警察不会放过他们吧?”
“大叔,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家里的事只好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