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夕宰相窦贞固,为威饯行,且邀集朝贵,列座相陪,大家各敬威一樽,才行归座。弘肇见逢吉在侧,引酒满觥,故意向威厉声道:“昨日廷议,各争异同,弟应为君尽此一杯。”说毕一饮而尽。逢吉亦忍耐不住,举觞自言道:“彼此都为国事,何足介意!”杨亦举觞道:“我意也是如此!”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遂与逢吉同饮告干。郭威恰过意不下,用言解劝。弘肇又厉声道:“安朝廷,定祸乱,须恃长枪大剑,毛锥子有何用处?”王章闻言,代为不平,也插嘴道:“没有毛锥子,饷军财赋,从何而出?史公亦未免欺人了!”真是舌战,不是饯客。弘肇方才无言。
少顷席散,各怏怏归第。威于次日入朝辞行,伏阙奏请道:“太后随先帝多年,具有经验,陛下春秋方富,有事须禀训乃行,更宜亲近忠直,屏逐奸邪,善善恶恶,最宜明审!苏逢吉、杨、史弘肇,皆先帝旧臣,尽忠殉国,愿陛下推心委任,遇事谘询,当无失败!至若疆场戎事,臣愿竭愚诚,不负驱策,请陛下勿忧!”承敛容称谢。待威既北去,仍然置诸脑后,不复记忆。那三五朝贵,却暗争日烈,好似有不共戴天的大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