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恁西边让不让的熊事,”四老妈妈见状便以为此举一下子就击垮了道武爷俩原本紧固的心理防线,所以兴奋得就像是守了十天十夜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一对在玉米地里偷情的狗男女一样,乐不可支且得意忘形地继续叨叨道,“我就单说东边,东边恁连一丝一毫都不能占俺家的地方,别说以后垒起来的正墙了,就是现在的践脚墙也不行。”
“哼,我自己都觉得我这个人就够讲究的了,”慷慨激昂地表完态之后,她又继续理直气壮地宣示道,“啊,要不然的话,我一个小草棒子,一个小沙粒子,一个小水滴都不让恁往俺家院子里落,我连一点滴水都不让恁留,我看恁还怎么盖这个屋!”
“你看你,这,这都是扯哪去了!”四老憨毕竟是个在大单位工作的大老爷们,此刻他也觉得自己家的熊娘们说的话有些过分了,确实拿不上台面来,于是就转过脸去当假不当真地训斥她道,“你再恶,你反正是,不能不让咱二哥家盖屋吧,他还等着盖好屋,然后给小卿娶媳妇呢。再说了,那个什么,最后实际上,还不是咱占二哥家的地方多点嘛,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你,你想想,”他接着笨嘴拙舌地解释道,也不怕回家后他媳妇照脸扇他,“人家西边让出来一个墙头那么大的空呢,你别口口声声地说是人家自己让的那个话,人家不让,你又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