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黄翔的诗具有极为深阔的意境、恢宏的视野,当所有的人沉沦于宗教崇拜、暴力和流血的野蛮快感与末日的狂热之中的时候,黄翔是一个冷眼忧患、独居高台的呐喊者、歌哭者,他纵横上下、追索古今,放眼人类,表达了思想者高迈的情怀,标竖起一个光焰四射的启蒙思想者的形象——当然也是与鲁迅笔下的“狂人”相似的形象。在《火炬之歌》的题记中他写道,“我的诗是属于未来的,是属于未来的历史教科书的。”的确,黄翔的诗应视为一个时代为我们留下来的重要的理性与思想财富。他的诗言辞激烈,但思想却沉实、精确,充满历史感与人类情怀。
在60年代的民间性诗歌写作中,黄翔显然应视为是一个特例。对于更多的诗人而言,一是不可能达到如此的思想与精神高度;二是他们大都是政治的厌倦者——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是因为厌倦了政治化、暴力化的社会生活,才走上了个人的精神探寻与漂泊之路,他们对时代的反抗或批判更多的不是直接的面对,而是躲避,他们通过“高度个人化”的思想方式而偏离于时代之外,以此间接地表达了对启蒙思想和精神理性的追寻与实践。事实上,黄翔本人诗中也透露出这种特征,他的更多的诗作实际上不像“火神系列”这样率直猛烈,许多抒情诗甚至还相当细腻、隐晦和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