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林停下悬在椅子上不停晃悠的双腿,看看还在跟春饼较劲的妈妈,认真地点了点头。
奋力分开人群的郝林举着三张门票来到老婆和女儿面前。
“这长假刨去排队还不如个周末!”郝林拽了拽挤皱了的T恤,胸前的格瓦拉被扯得直做鬼脸。
郝太太不以为然地捏着几张景点的宣传册扇风儿:“平时也得有工夫出来啊!……哎?买三张票干吗?咱家琪琪才五岁,不用门票的。”
“咳,咱琪琪长得高,多花点儿钱买张票,省得到时候万一让人说了不好看。”郝林把票给女儿拿着,分别牵起娘俩的手往入口走去。
没走几步,郝林就被一个破搪瓷钵子拦住了,顺着拿钵子的手一路看过去是个干巴老头儿,肥大的脏衬衫只系了最上面的扣子,下身套一条带彩绣图案的牛仔七分裤,脚下踩着双随时准备拉倒的人字拖。对方并不说话,只是不停地颠着钵子,一些藏在几张一元纸币下面的钢镚儿们在里面哗哗作响。
郝太太拽着郝林绕开老头儿继续朝前走,郝林边走边回头看了眼老头儿,眼神里带着那么点儿尴尬和愧疚。老头儿被郝林这一瞥所鼓励,攥着搪瓷钵子哗啦啦地跑过来再次拦到郝林面前。
郝林松开拉着自己媳妇儿的手,打开腰包儿抽出张五十的扔到搪瓷钵子里。老头儿原本灰黄的俩眼珠子顿时亮得跟对儿猫眼儿石似的,把那张大票儿拣出来揣好后围着郝林一家转着圈儿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