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书记双手背在身后,把眼一瞪,中气十足地说:“这里可是医院,你还受着伤,我能就这样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自己回家吗?肯定不能。”
纪景安见说不动他,又担心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扛不住,便只能麻烦护士在徐女士的病床旁边,又加了一张简易的陪护床,取了干净的床单被褥来铺上,折腾许久才终于安排妥当。
在姜南橘的印象中,纪业成一直是高大威严,持重内敛的,他年轻时曾经当过兵,即使后来官居高位,平日里也并没有什么架子,对待晚辈一向温和宽容,只是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抛开显赫的身份地位不谈,只是一个为妻子受伤住院而忧心的丈夫。
姜南橘没来由地想,当年她住院昏迷的时候,纪景安是不是也像纪业成这样,不顾别人的劝阻,固执而坚定地守在她身边,即使她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
纪景安开车带姜南橘回家,姜南橘进门在玄关弯腰换鞋的时候,纪景安忽然从背后抱住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从早上接到那通电话开始,纪景安就一直没有太多的言语,表面上始终沉着冷静,看病历请会诊,一丝不苟地跟骨科教授讨论徐女士的伤情和后续治疗方案,此时此刻,他一整天都紧绷着的神经,在进门的一刻终于得以暂时松懈下来,在姜南橘面前流露出片刻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