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我亲爱的,我得救了。”
“啊,最亲爱的查尔斯,让我为这跪下来感谢上帝吧,我向上帝祈祷过。”
他们都虔诚地低头倾心祈祷,待她又回到他的怀抱时,他对她说:“最亲爱的,快去谢谢你的父亲。全法国,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他为我做的事情了。”
她把头靠在父亲的胸前,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她把他那可怜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前一样。能对女儿有所报答,马奈特医生觉得非常高兴,他的辛苦没有白费,他为自己的力量感到自豪。
“你不要这么脆弱,我的宝贝,”他劝慰道,“别这么发抖,我已经把他救出来了。”
[1] 法国大革命时期革命者穿的衣服:大翻领有金属扣的短夹克衫,配以红背心、红帽和黑裤。
[2] 指流经巴黎城的塞纳河。
第七章 有人敲门
“我已经把他救出来了。”这并不是往日屡屡梦见他回来的那些梦中的一个;他确确实实在这儿。可他的妻子还在发抖,一种模糊而沉重的恐惧依然压在她的心头。
周围的气氛是如此混浊阴暗,人们是如此热衷于报复,如此反复无常,无辜的人如此经常地屈死于无端猜疑和恶意中伤。许多像她丈夫一样清白、一样有亲人疼爱的人,每天都在遭受他遭受过的厄运。按说,她的心中本该感到已经释去重负,可是她怎么也不能忘却这一切。冬日的午后,天色开始渐渐暗下来了,甚至在这种时候,那些叫人胆战心惊的囚车,还在街上辚辚驶过。她的思绪紧随着它们,在死囚中寻觅他的踪迹。接着,她更紧地搂住她丈夫那真实的躯体,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