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何守礼坐到炕沿上,对周炳微微一笑,说:“其实,认真说起来,炳哥,也许今天晚上你不来会更好。让我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静悄悄地过一个寂寞的晚上,也许要更好一些。”周炳听见她甚至说出这些不合情理的话来,心里感到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位小姑娘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说从前那个何守礼,周炳是十分了解的,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惊动她,追问她,或者企图向她打听什么东西。外面一阵狂风呼啸着奔跑过去以后,周炳慢腾腾地,不慌不忙地说道:
“阿礼,我很快就要到前方打仗去了,我调动的事情已经得到组织上的批准了。”
何守礼一听,整个人从炕上跳了下来,两三步冲到周炳面前,举起一只手,大声叫嚷道:“反对!反对!一百个反对!一千个反对!一万个反对!”
周炳安详地坐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你反对,这又何苦呢?这是中央的号召,本人的要求,组织的决定。”
何守礼说:“我不管你这许多,也不听你这许多,我就是反对,就是反对!这样重大的事情,为什么事先你不来跟我商量一下子呢?就算你不跟我商量,你跟其他的人,像胡杏呀,杨承荣呀这样的人,也该商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