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握我的手,我感到羞愧,可是我又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自从我还是一个卑贱的小文书、给你牵马的时候以来,特洛伍德小姐,这个事务所里的情况已经有了改变了,是不是?”乌利亚带着他那令人作呕的笑脸说,“不过我可没有改变,特洛伍德小姐。”
“嗯,先生,”我姨婆回答说,“跟你说实话吧,我看你是挺能忠于年轻时的誓言的。这么说,你总该满意了吧。”
“谢谢你,特洛伍德小姐,”乌利亚难看地扭动着身子说,“承你过奖了!米考伯,叫他们通报给爱格妮斯小姐——还有我母亲。母亲看到这儿的这些来客,一定会非常激动的。”乌利亚一面说着,一面给我们搬椅子。
“你不忙吧,希普先生?”特雷德尔问道,这时他的眼睛正好跟那双狡猾的红眼睛相对,那双红眼睛既要审察我们,又想避开我们。
“不忙,特雷德尔先生,”乌利亚回答说,接着坐回到自己办公的座位上,把他那双瘦骨嶙峋的手,掌心相对地紧插在两个瘦骨嶙峋的膝盖之间,“不像我巴望的那么忙。不过,你知道,律师、鲨鱼、水蛭[2],都是不容易满足的!可是话又得说回来,一般来说,我和米考伯手上的事还是很多的,因为威克菲尔先生几乎什么事都干不了,先生。不过,我确信,能为他办事,不但是一种职责,也是一种快乐。我想,你跟威克菲尔先生不太熟吧,特雷德尔先生?我相信,我自己也只有幸跟你会过一次面吧?”